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柚香】Je te veux . ‘La premièr

關燈
【柚香】Je te veux . ‘La première’

巴黎永遠是一個浪漫悠閑的城市,巴黎人也永遠是緩慢而優雅的。街上永遠都有步履閑適的行人,露天咖啡館也總是人滿為患。晴天時帶上帽子,點上一杯法式咖啡,和一碟大家都喜愛的“小瑪德琳”,帶上一本書,或者是一部手機,在香榭麗舍度過悠哉的下午。即便突然有雨,雨水滴落在桌臺上,只要支起一把小小的雨傘,這個下午依舊是浪漫的,優雅的。

用一個充滿法式浪漫的詞語去形容,一定是“Chic”。

二十歲的日野香穗子此時並沒有心情在香榭麗舍喝咖啡,此時此刻,她一手提著琴盒,一手提著衣袋,身上還掛著一個包,急匆匆地往地鐵跑。早晚高峰期這種事情全世界都有,巴黎也不例外,甚至比起某些城市,這裏的堵車情況已經算是能接受了,想想海峽對岸的倫敦吧,他們那條世界聞名的繞城高速就是個笑死人的“莫比烏斯環”。

“滴滴滴.....”

包裏的手機想了,香穗子腳下一個剎車,看著近在咫尺的地鐵口猶豫了半天,還是停下了腳步,手忙腳亂掏出了電話:

“Bonjour,我是香穗子。”

“你到哪了?”

電話那頭的男聲帶著她異常熟悉的不耐煩的語氣,香穗子放松下來:

“千秋前輩,我大概二十分鐘可以到,協和廣場那邊堵車了,我剛從巴士上下來準備換地鐵。”

她一邊把手機夾在耳朵邊,一邊把琴盒又提了起來,看著腳下的樓梯,一鼓作氣走了下去:

“好啦前輩,待會見,我要進站了。”

巴黎市中心的某個餐廳門口,千秋真一將手機放回口袋裏,皺著眉頭對面前的人說:

“你確定還是不和她見面嗎?”

“不了。”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有著一副再好看不過的面孔,柔順的紫色長發被紮起,穿著淺藍色的上衣和淺色的長褲,肩上搭著裝飾用的白色外搭,長身玉立。

柚木梓馬迎上千秋真一不讚同的目光,微笑,眼裏有著溫柔,也有著輕松:

“她已經是個很優秀的人了,我並不想讓她因為我而分心從山頂上跌落。”

千秋真一瞧著面前這人的笑容就是覺得很不爽,吐槽:

“你一個兩年都沒聯系過她的人,你確定香穗子還記得你?搞不好她已經把你給拉進黑名單了。”

被諷刺的人一點也不覺得羞愧,雲淡風輕:

“那正好,她需要更加努力更加專註,才可以獲得更大的成就。”

“......”

千秋真一覺得柚木梓馬這個人典型的油鹽不進,如果這是一部電視劇,他絕對是那個在一邊默默付出又默默退出成全女主和男主的苦情男配,哪怕他其實拿的是霸道總裁男主的劇本,他本人也可以生生把劇情擺成韓劇的那種“我愛你但我卻不能愛你可是我無法控制不愛你那我默默愛你”的走向。

好像跑偏了......

柚木梓馬看了看手表,朝千秋真一微微鞠了個躬:

“謝謝前輩告訴我她今晚有音樂會,那麽我先去沙龍會場等候了。”

說罷,他微笑著轉身準備走,千秋真一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還是問出聲:

“兩年了,你是真的不打算見她一面嗎?”

柚木梓馬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千秋真一,過了一會,臉上展露的依舊是溫雅的笑容,聲音也是柔和的:

“只要看著她,就夠了。”

隨後他歉意地點點頭,轉身走了。

千秋真一站在原地,看著逐漸遠去的那道背影,眼裏有些覆雜,忽然,他聽見了熟悉的女聲由遠及近:

“前輩!前輩!”

他轉過身,就看見香穗子提著一堆東西朝他小跑了過來。等到她在他面前站定,她緩了緩,才說:

“今天的交通還是那麽醉人。”

千秋真一看著她額頭上都溢出了薄薄一層汗,難得地有些愧疚:

“抱歉,下午約了一個人,所以沒辦法開車接你。”

“沒事沒事,我覺得還好。”

香穗子有些受寵若驚。千秋真一忽然認真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幾乎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姑娘:少女這兩年沒有什麽大的變化,唯一的變化大概就是五官越來越精致,氣勢也越來越足,不知道什麽原因她一直保持著長至脖子的短發,來巴黎兩年,大大小小的演出依舊喜歡穿褲裝,性格依舊是古靈精怪。

似乎什麽都沒有變,但是熟悉她的千秋真一卻是知道的——她的心裏藏著心事,而他知道原因,但卻無從解決。

“前輩,我們人是不是要趕緊去蘭謝爾夫人家了?沙龍是八點開始。”

香穗子忽然催促道,千秋真一回過神,笑了笑,伸手接過她手裏的琴盒和衣袋:

“走吧,車停在另一邊。”

今晚是一場由名門貴婦蘭謝爾夫人舉辦的沙龍音樂會,她品味高雅,家裏的珍品不勝枚舉,她喜歡收藏藝術品,鑒賞油畫,也喜歡聆聽音樂,欣賞舞蹈。她時常舉辦沙龍音樂會,一是為了聆聽音樂,二是給新銳音樂家們一個推廣自己的機會。

日野香穗子是著名鋼琴家野田惠的同門師妹,而野田惠當年也是通過蘭謝爾夫人的沙龍音樂會在巴黎的圈子逐漸打開了市場。投桃報李,每年幾次的蘭謝爾夫人沙龍音樂會,野田妹都會參加。此時,她本人現在在葡萄牙演出,因此這場本該由她演出的音樂會就被她推薦給了自己的師妹。

化妝室裏,香穗子拿著發膠對著鏡子筆畫自己的頭發:

“真的不想用發膠啊......”

可是不用的話劉海煩人。她甩了甩頭,一撮劉海“啪”地遮住了她的眼睛,少女的嘴角凝固了。

“咚,咚。”

門被敲響了,蘭謝爾家的管家進來了,老人對香穗子露出和藹的笑容:

“日野小姐,音樂會還有十五分鐘就要開始了,您準備好了嗎?”

香穗子一聽,放棄了發膠,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了一枚發夾別上,才轉身對管家說:

“謝謝讓伯伯,我差不多準備好了。”

她對他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銀發被梳得一絲不茍的老人朝她微微鞠了一躬,笑容不變,更和藹了:

“您看起來真漂亮,您的發夾更是錦上添花,那麽,祝您得心應手,音樂會圓滿成功。”

說完,老管家又朝她鞠躬,就離開了。

香穗子等到了他離開,臉上一直維持的笑容才淡了下來,轉身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視線聚集在頭發上的那枚天鵝發夾,也許是因為這幾年她常常攜帶它在身上,水鉆雕刻的天鵝表面上已經有些磨損了。她伸手,輕輕地撫上它,心底裏的心事呼之欲出。

柚木前輩,我馬上要演出啦,祝福我吧。

她在心底默默地說。

蘭謝爾宅的沙龍音樂廳裏,千秋真一和柚木梓馬坐在最後,身形與周身昏暗的燈光融合了進去。

“你還是明天就回倫敦嗎?”

千秋真一問道,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後天是市場經濟學的學期測試,我必須趕回去。”

柚木梓馬輕飄飄地說,好像從倫敦坐飛機來巴黎沒待夠四十八小時又回去的事情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似的,然而,這樣的“小事”他已經足足做了兩年。

千秋真一忽然感慨:

“我始終不明白,你這樣做的意義在哪裏?這兩年來回跑的機票都快有三公分高了吧?你居然可以忍住整整兩年都不見她,也不跟她有任何聯系。”

千秋真一指的是柚木梓馬和日野香穗子“斷聯”兩年的事情。然而回應他的是柚木梓馬帶著揶揄的表情:

“倒也不是,這兩年她的生日禮物我都有拜托前輩轉交給她。”

“你要求我匿名!”

千秋真一忽然覺得腦闊痛,他才發現柚木梓馬的固執跟香穗子有得一拼,怪不得兩個人都可以做到兩年一個字都不聯系。

嘆了口氣,千秋真一投降:

“算了,我不應該管你們的事情,簡直就是皇帝不急......額,當我沒說。”

“前輩想說的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嗎?”

“閉嘴!”

“好的。”

燈光又逐漸暗下去的時候,千秋真一才聽見柚木梓馬輕輕地說:

“後天早上測試結束後,下午我還要去英皇跟教授上長笛課,最近他休假,過段時間要給我補課。”

“你也是辛苦。”

千秋真一唏噓道,半晌卻聽到柚木梓馬帶著笑意的回答:

“不,我覺得,吹長笛的時候,我是開心的。”

千秋真一忍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然而燈光太暗,他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鼓掌聲響起,穿著白色褲裙的少女走到舞臺中央,她頭頂的暖燈逐漸亮起,千秋真一這才看見了柚木梓馬的神情——

他看著舞臺方向的眼神,帶著隱忍的溫柔。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